鲸落

*古风30题（1/30）

*私设如山 ooc 慎入

*东华折颜下凡历劫  时间设定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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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千花树，更吹落，星如雨。

上元节喝着酒的折颜看着眼前四散的烟火不由得想起这么句诗。

折颜挠挠头，想着，似乎约好了和东华来夜市玩，怎么还不见人影。叹口气，也罢，东华这个大忙人。

烟火被晚风吹得如梨花般在童稚的嬉笑声中纷纷落下，点缀了渐暗的斑驳着靛蓝色和绀青色的天空，傍晚夜市的人渐渐热闹起来，人们挂起各式各样的花灯，那一个个纱灯，纸灯，琉璃灯，五颜六色，晃花了折颜的眼。

垂髫稚子头戴丝绸制成的闹蛾儿，手里提着塔灯从折颜拢着的衣袖边笑着闹着跑过去，那塔灯是大块青砖雕成七层宝塔的模样，每层里都燃着一根小蜡烛，想着东华看到这个的表情，折颜嘴角噙着笑买下了。

这个东华，他明明喜欢什么东西，却又不说，板着一张脸，等我拿去给他，我哪能每次都猜到呢，那哪天我要是不在了，他不是要憋屈了。

走过当街卖诗正磨着墨的纤弱秀才和底部装着小火炉的正氤氲着白汽茶香的茶壶，跨过鳞次栉比着游船的熙熙攘攘的汴河，这便到了东华最喜欢的元宵铺子，记得他喜欢的是蝌蚪粉，便问道，“店家，这儿还有蝌蚪粉不？”

“有的客官，您等会儿，我这做着呢！”

看着小贩熟练地将绿豆粉加水和成很稀的面糊，搅拌几十遍，舀到漏勺里，就着滚水锅轻轻晃动，面糊顺着窟窿眼儿往下漏，啪嗒啪嗒地如稚子戏水般跳入入开水锅，先沉底，再上浮，两滚煮熟，笊篱捞出，它们漏下去的时候受到一些阻力，藕断丝连，拖泥带水，所以每团面糊又都拖着一条尾巴。圆脑袋，小尾巴，像荷塘中的蝌蚪，看着着实可爱。再冲凉，控水，拌上卤汁和青菜，笑着递给折颜。

淹没在人来人往中，身旁没有东华，似乎那灯宵月夕，青楼画阁，绮户朱帘，雕车宝马，箫鼓喧空，山珍海味，一切都会像少了什么似的。

闷了一口桃花酿，向一处僻静的河岸走去，看着，河上星星点点的河灯寄托着人们的心愿摇晃着向远处漂去，那便也跟着许个愿吧，想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脑中显出东华的样子，笑着许了个愿。

睁开眼，晚风微拂，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耳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是东华。

风吹起那人的衣袂，如波涛般翻涌着。皓月千里，一泻而下，正如那人的一头银发，被阑珊灯火染成金黄色，随意的披散在紫袍上，左手揣在在衣袖中，向折颜伸出右手，如踏月而来。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时隐时现，温柔地笑着，看着折颜，静静地等着他。

折颜缓缓起身，走向东华，“你来了”

东华嘴唇动了动，声音却被熙攘的人群淹没。

踏着青石板，穿过拥挤的人群，慢慢走向那人，他还是笑着，静静地看着自己，笑得那么温柔。

就差一步之遥，忽然之间，他被人群淹没。折颜不由得四处张望，喊着 “东华！东华！”

如小石子投入海中，东华那位置很快就被人群填上，再没有一丝他的气息，就像他未曾来过。

折颜慌乱地跑着，不慎被人群挤下了河。冰冷的河水包裹着他的躯壳，似乎要钻进他的每个毛孔进而绞杀他残存的理智。

挣扎着爬上岸，坐着任凭凛冽的晚风刮过脸庞，忽然之间清醒了。

不由得捂着脸，想把水迹擦干净，却摸到眼边一片水泽，便索性把头埋进胳膊里，拼命想抑制住抽泣，肩膀却不住地抖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想起他垂下眸子时微微颤抖的眼睫毛，执剑时凌厉的样子，被敌方所伤却咬着嘴唇不肯说的样子，死里逃生时浑身带血的样子，还有那个苍白的微笑和渐渐松开剑的手指，他说：

“折颜，对不起，以后的上元节，你要自己过啦。”

抬起头，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在街角，阑珊的灯火当中，你似乎就站在那里，微笑着和我说着什么，其实，你一直都在，不是吗？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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